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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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那曹賊且敢！陛下自從遷都許都之後，手中無權，漢廷百官也只是擺設。他竟敢視陛下與這朝廷百官為無物！其危害比李郭之流更甚，堪比董賊！”
酒杯狠狠的砸落在了桌子上，趙彥帶著渾身的酒氣這樣大聲怒罵著！把和他一起喝酒的官員都驚了一驚！坐在他對面的人趕緊一把捂住了趙彥的嘴巴，左右看了看，才想起他們處在一個特意將現在還心向漢室的官員們聚在一起的聚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依舊有些緊張的說道：“趙兄，慎言！爾不畏那虎豹騎矣？”
“有什麽好畏懼的？曹賊能把我如何？！”哪知聽見這話，趙彥卻越發的憤怒了起來！聲音更加大了！他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坐在他對面那人沒能按住他，就聽他大聲說道：“我這就進宮對陛下進諫，為陛下陳述時局對策！”
這樣說完，他也不顧其他同僚驟變的面色，匆匆離開了，顯然是真的下定決心要這麽做。而同在這裏吃酒的鐘繇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然後神色緊張的看向了旁邊的楊彪：“楊兄，這可怎麽辦？我們要去阻止麽？”
“有什麽好阻止的？”然而聽見這話，楊彪的臉色卻和其他人不一樣，神色淡淡的。他抿了一口杯中之酒之後，才這樣說道：“這樣豈不是正好嗎？我們正好可以從曹操對這件事的反應中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對陛下和大漢又到底是一個什麽態度，不是嗎？”
鐘繇頓時明白了楊彪的意思，看著趙彥離去的背影有些憐憫。顯然，楊彪直接放棄了這個與他們同一立場的人。
如果曹操知道了這個人向小皇帝進行對自己不利的諫言之後，勃然大怒，居然敢將之斬殺的話，就能說明他其實眼無君父，是個奸臣。如果曹操雖然勃然大怒，卻沒有對他做什麽的話，就說明他雖然有野心，好歹還是敬畏漢室的。如果曹操並沒有生氣，而是著急慌張的向小皇帝解釋自己的立場的話，那或許他真的是個忠臣，又或者他只是在偽裝隱忍。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可能，比如說曹操居然笑瞇瞇的誇獎趙彥，對這件事微笑以對，那就有點可怕了，是個毒蛇作風。不過楊彪和鐘繇都覺得曹操不是這樣的性格，甚至第三種可能性都不高。就以他那“寧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他”的脾性，做不出來唾面自幹的事呢。
但既然如此，就說明趙彥是真的有送命的可能的，甚至就算沒有送命，前途也恐怕毀了。而楊彪有能力救，卻沒有打算救。鐘繇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這種事他見多了，更何況相比起能夠知道曹操對小皇帝的真正態度，趙彥的前途又或者一條命又算什麽呢？
於是他只是和楊彪一起等待著，等待著這件事的最終結果，然後去商討對曹操的態度對策。只是聽到結果時，他和楊彪都忍不住有些驚訝，那顯然是在他們預料之外的。
這件事情的結果，居然是小皇帝把趙彥狠狠的怒罵了一頓，說讓他不要挑撥自己和司空的關系為結局。曹操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小皇帝的雷霆大怒，那趙彥的額角，都被小皇帝用茶杯狠狠的砸出了一個傷口。
趙彥冒著生命危險去進諫，小皇帝居然不僅不領情，還直接把他趕了出去？鐘繇愕然極了，他再次和楊彪匯合的時候，就手顫的連一杯茶都倒不了了，悲憤的說道：“陛下糊塗啊！連最後給趙彥定罪，都是曹操做的！陛下甚至都沒有這個權利了！他怎麽會信賴這樣的曹操？”
而趕到他家的楊彪，看到如此悲痛的鐘繇，卻反而鎮定了下來。他走到了鐘繇的面前，拿過了他手中的茶壺，給自己和鐘繇都倒了一杯茶，然後一飲而盡。喝完了其實有些燙嘴的茶之後，他才依舊面色淡淡的說道：“可是，趙彥活了下來，而且只是被罰了幾個月的俸祿罷了。”
“你是說？陛下其實是在保他？”聽見這話，鐘繇頓時面色一振，充滿希望的看向了楊彪！他多麽希望就是這樣啊！不然的話，小皇帝的行為也太讓人寒心了一點！
可是這一次，楊彪卻沒有肯定的說什麽了。他盯著自己手中的空茶杯看了一會之後，才嘆息了一聲，然後說道：“再看看吧，再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彪之所以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是因為小皇帝雖然年幼，卻已經做了六年的皇帝了。在這期間的表現，雖說算不上天縱奇才，卻也算是聰慧。若是一個安穩的年代，也能做一個中庸之主。
在董卓時期，小皇帝還沒有什麽亮眼的表現，只是相比起他的哥哥有些膽量，表現更出眾些罷了，卻也只是小孩子“讀書好”的這種出眾。可是在李郭之流亂朝廷之時，小皇帝的各種掙紮其實相當不錯，是他這個年齡能夠做到的最好了！他是真的在那豺狼虎豹之下，也有好好的維持這大漢朝庭的！
也正因為他這些表現，大漢才還有這麽多忠於漢室的忠臣，對大漢朝廷抱有希望！這樣的小皇帝，本來是萬萬做不出這樣可以稱之為“昏庸”的事的！
可是這也說不定，萬一因為這些年接連的可以稱之為悲慘的遭遇，小皇帝終於打擊太大，自暴自棄了呢？
楊彪就在這樣懷疑著，就算小皇帝其實沒有自暴自棄，像他所說的一樣其實是在保趙彥，但這個風格也和他以前的行事風格大相徑庭。所以小皇帝一定有了心態上的巨變，不管是真的自暴自棄，還是決定改變自己的形事風格，他一定都有了些變化！
這讓本以為了解小皇帝的楊彪有些遲疑不定了，決定再緩緩。相比起曹操，小皇帝的變化才更牽動他們這些漢臣的心，對於他們來說才更加的重要！
於是，他們這些漢臣就把目光放在了趙彥的身上，終於真正的放在了這個本來隨時可以被他們放棄的“小官員”身上。他們看見被砸了額頭的趙彥果然似乎很沮喪，看起來失魂落魄的，被曹操罰了俸祿之後就稱病不出，這樣在家裏呆了好長一段時間。只是就在大家真的都以為這件事沒有隱情的時候，那趙彥突然又一次的匆匆面見了小皇帝，似乎再次進行了進諫。
怎麽回事？趙彥是不死心嗎？是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喚醒小皇帝嗎？大家有些疑惑的旁觀著，就看到趙彥果然又被怒罵了一頓轟了出去，和上一次的結果似乎一模一樣，這次就連曹操都懶得趕來罰他了！可是接著，楊彪和鐘繇還有其他一些忠於漢室的大臣，就被小皇帝召見了！
沒有弄清楚這裏面到底是怎麽回事的眾多漢臣，心中實在是有些忐忑的進了宮。還有不少老臣一臉悲憤，似乎打算效仿趙彥一定要喚醒小皇帝！那一日的氣氛，真的可以稱得上是算是悲壯。就算只是打算觀察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楊彪，哪怕有所猜測，也被影響的心中有些悲涼。
……
“所以呢？那一次到底是怎麽回事？”楊修有些好奇的問道，也想了想大眾所知道的部分情況：“我記得，那一次好像也驚動了曹賊，結果卻是陛下在警告你們，警告你們好好聽曹賊的話，不要再來煩他了吧？也就是自從那次之後，小皇帝真的再也不問政事了，只是和宮中的小宮女小太監玩耍了吧？”
那一次所有人都瞧見了呢，瞧見好多漢臣悲痛的哭暈了過去！也是自那以後，小皇帝的名聲才一落千丈，從百姓勉強聽說過這個小皇帝好像在乎他們，直接變成了不問世事的昏君。所以那一次關鍵的會議，到底是什麽情況呢？
而聽見楊修這麽說，楊彪卻突然嘴角浮起了一點笑意，然後說道：“民間至少有一點沒有傳錯，我們真的是被陛下狠狠的罵了一頓呢。我們被陛下狠狠的敲打了一頓，讓我們不要再鬧騰了，好好的聽曹操的話呢。”
“誒？”楊修有些茫然得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努力的想了想，也沒想明白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不是在說反話。不過接著，他就聽著自己的父親解開了謎底。
“陛下的意思不是不要奪回權利，不是不要脫離曹操的掌控，而是指不應該在那個時候這麽做，當然其實現在也沒有到時機。”
“陛下問我們，我們現在要把權力從曹操那裏抓到手中，擺脫了曹操的控制，難道就不會被其他人抓到繼續被利用嗎？他當初被董賊立為皇帝，然後董賊禍亂朝廷。好不容易殺掉了董賊，又有李郭之流。擺脫了李郭之流，現在又有曹操。所以現在費盡心思爭權，到底有什麽用？”
聽見這些話，楊修下意識的就豎起了眉毛，想要反駁！他說：“陛下手持權柄，天經地義！陛下只是屢次所遇都是一些不尊朝廷的逆賊罷了！實不該因此自暴自棄！更何況以前只是因為天子年幼，而現在天子馬上成年，自應該把權柄歸還於他！”
“是啊。”楊彪有些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楊修雖然有一些傲氣，但至少還是知道敬畏朝廷，知道天地君師親的：“當時也有人這樣反駁陛下，可是緊接著，陛下又這樣問了。”
“這天下四分五裂，中原有袁紹和曹操兩個軍閥鬥爭，孫策占據了江東，劉表占據了荊州，劉璋割據益州，韓遂、馬騰占有涼州，公孫度盤踞了遼東。就算我們脫離了曹操的掌控，我們又有實力一整天下，使大漢歸於完整嗎？”
“我們現在連曹操都比不過，屈於其下，那袁紹呢？實力比曹操更勝的袁紹呢？難不成我們又要寄希望於袁紹是一個忠誠於漢庭之人嗎？”
聽見這話，楊修直接啞然了。他啞然的原因當然不是無法反駁，就算如此困難，他認為有些事情還是要去做的。可是他卻清楚的記得，也就是在那一年，袁紹的弟弟袁術居然在壽春稱帝，然後天下共伐之。
有這一事例當前，就算袁紹表現的再如何，大家也真的對袁家失去了信心，不敢相信其忠了！所以小皇帝這話，他們真的還沒有辦法馬上反駁！他們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反駁說出口！
不過就在楊修如此憋屈，雖然無法反駁，卻也不在心中認同的時候，楊彪繼續開口了。他的神色認真起來，非常嚴肅的訴說著小皇帝對時局的判斷，對這時局的決策！
“所以陛下說，我們還不如假意安居於曹操之下，讓曹操想辦法去對付袁紹，去替我們收覆失地統一天下！曹操的實力不如袁紹，他們打起來的時候，不管結局如何，兩方必然實力大損！而那個時候，才是我們行動的時候！”
“不用擔心曹操不會對上袁紹，曹操都挾陛下以令諸侯了，有這樣的野心，怎麽可能會不想一統天下？所以他必然會對上在這一過程中最大的敵手，袁紹！而我們在這個過程中其實什麽都不用做，因為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我們甚至需要在這個時候安分，要讓曹操不把註意力放在我們身上，以至於損失我們自己的底蘊！我們真正應該做的，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從曹操手中虎口奪食，搶回權利，而是發展自己的實力！”
“曹操能夠挾陛下以令諸侯，我們又何嘗不能用曹操的資源發展起來？只有自身的實力強大，我們才能夠在擺脫了曹操之後，面對袁紹等分裂土地之流，覆興漢室！”
聽到這樣一段話，楊修就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樣，驚呆了。這段話似乎就這樣劈散了漢室前方的迷霧，讓一切豁然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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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曹賊且敢！陛下自從遷都許都之後，手中無權，漢廷百官也只是擺設。他竟敢視陛下與這朝廷百官為無物！其危害比李郭之流更甚，堪比董賊！”
酒杯狠狠的砸落在了桌子上，趙彥帶著渾身的酒氣這樣大聲怒罵著！把和他一起喝酒的官員都驚了一驚！坐在他對面的人趕緊一把捂住了趙彥的嘴巴，左右看了看，才想起他們處在一個特意將現在還心向漢室的官員們聚在一起的聚會中，忍不住松了一口氣。
不過就算這樣，他也依舊有些緊張的說道：“趙兄，慎言！爾不畏那虎豹騎矣？”
“有什麽好畏懼的？曹賊能把我如何？！”哪知聽見這話，趙彥卻越發的憤怒了起來！聲音更加大了！他呼的一下就站了起來，坐在他對面那人沒能按住他，就聽他大聲說道：“我這就進宮對陛下進諫，為陛下陳述時局對策！”
這樣說完，他也不顧其他同僚驟變的面色，匆匆離開了，顯然是真的下定決心要這麽做。而同在這裏吃酒的鐘繇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倒抽一口涼氣，然後神色緊張的看向了旁邊的楊彪：“楊兄，這可怎麽辦？我們要去阻止麽？”
“有什麽好阻止的？”然而聽見這話，楊彪的臉色卻和其他人不一樣，神色淡淡的。他抿了一口杯中之酒之後，才這樣說道：“這樣豈不是正好嗎？我們正好可以從曹操對這件事的反應中看看這個人到底是什麽樣的人，對陛下和大漢又到底是一個什麽態度，不是嗎？”
鐘繇頓時明白了楊彪的意思，看著趙彥離去的背影有些憐憫。顯然，楊彪直接放棄了這個與他們同一立場的人。
如果曹操知道了這個人向小皇帝進行對自己不利的諫言之後，勃然大怒，居然敢將之斬殺的話，就能說明他其實眼無君父，是個奸臣。如果曹操雖然勃然大怒，卻沒有對他做什麽的話，就說明他雖然有野心，好歹還是敬畏漢室的。如果曹操並沒有生氣，而是著急慌張的向小皇帝解釋自己的立場的話，那或許他真的是個忠臣，又或者他只是在偽裝隱忍。
當然還有一些其他的可能，比如說曹操居然笑瞇瞇的誇獎趙彥，對這件事微笑以對，那就有點可怕了，是個毒蛇作風。不過楊彪和鐘繇都覺得曹操不是這樣的性格，甚至第三種可能性都不高。就以他那“寧負天下人，不願天下人負他”的脾性，做不出來唾面自幹的事呢。
但既然如此，就說明趙彥是真的有送命的可能的，甚至就算沒有送命，前途也恐怕毀了。而楊彪有能力救，卻沒有打算救。鐘繇並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這種事他見多了，更何況相比起能夠知道曹操對小皇帝的真正態度，趙彥的前途又或者一條命又算什麽呢？
於是他只是和楊彪一起等待著，等待著這件事的最終結果，然後去商討對曹操的態度對策。只是聽到結果時，他和楊彪都忍不住有些驚訝，那顯然是在他們預料之外的。
這件事情的結果，居然是小皇帝把趙彥狠狠的怒罵了一頓，說讓他不要挑撥自己和司空的關系為結局。曹操趕到的時候，正好聽到了小皇帝的雷霆大怒，那趙彥的額角，都被小皇帝用茶杯狠狠的砸出了一個傷口。
趙彥冒著生命危險去進諫，小皇帝居然不僅不領情，還直接把他趕了出去？鐘繇愕然極了，他再次和楊彪匯合的時候，就手顫的連一杯茶都倒不了了，悲憤的說道：“陛下糊塗啊！連最後給趙彥定罪，都是曹操做的！陛下甚至都沒有這個權利了！他怎麽會信賴這樣的曹操？”
而趕到他家的楊彪，看到如此悲痛的鐘繇，卻反而鎮定了下來。他走到了鐘繇的面前，拿過了他手中的茶壺，給自己和鐘繇都倒了一杯茶，然後一飲而盡。喝完了其實有些燙嘴的茶之後，他才依舊面色淡淡的說道：“可是，趙彥活了下來，而且只是被罰了幾個月的俸祿罷了。”
“你是說？陛下其實是在保他？”聽見這話，鐘繇頓時面色一振，充滿希望的看向了楊彪！他多麽希望就是這樣啊！不然的話，小皇帝的行為也太讓人寒心了一點！
可是這一次，楊彪卻沒有肯定的說什麽了。他盯著自己手中的空茶杯看了一會之後，才嘆息了一聲，然後說道：“再看看吧，再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楊彪之所以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是因為小皇帝雖然年幼，卻已經做了六年的皇帝了。在這期間的表現，雖說算不上天縱奇才，卻也算是聰慧。若是一個安穩的年代，也能做一個中庸之主。
在董卓時期，小皇帝還沒有什麽亮眼的表現，只是相比起他的哥哥有些膽量，表現更出眾些罷了，卻也只是小孩子“讀書好”的這種出眾。可是在李郭之流亂朝廷之時，小皇帝的各種掙紮其實相當不錯，是他這個年齡能夠做到的最好了！他是真的在那豺狼虎豹之下，也有好好的維持這大漢朝庭的！
也正因為他這些表現，大漢才還有這麽多忠於漢室的忠臣，對大漢朝廷抱有希望！這樣的小皇帝，本來是萬萬做不出這樣可以稱之為“昏庸”的事的！
可是這也說不定，萬一因為這些年接連的可以稱之為悲慘的遭遇，小皇帝終於打擊太大，自暴自棄了呢？
楊彪就在這樣懷疑著，就算小皇帝其實沒有自暴自棄，像他所說的一樣其實是在保趙彥，但這個風格也和他以前的行事風格大相徑庭。所以小皇帝一定有了心態上的巨變，不管是真的自暴自棄，還是決定改變自己的形事風格，他一定都有了些變化！
這讓本以為了解小皇帝的楊彪有些遲疑不定了，決定再緩緩。相比起曹操，小皇帝的變化才更牽動他們這些漢臣的心，對於他們來說才更加的重要！
於是，他們這些漢臣就把目光放在了趙彥的身上，終於真正的放在了這個本來隨時可以被他們放棄的“小官員”身上。他們看見被砸了額頭的趙彥果然似乎很沮喪，看起來失魂落魄的，被曹操罰了俸祿之後就稱病不出，這樣在家裏呆了好長一段時間。只是就在大家真的都以為這件事沒有隱情的時候，那趙彥突然又一次的匆匆面見了小皇帝，似乎再次進行了進諫。
怎麽回事？趙彥是不死心嗎？是一定要用自己的生命來喚醒小皇帝嗎？大家有些疑惑的旁觀著，就看到趙彥果然又被怒罵了一頓轟了出去，和上一次的結果似乎一模一樣，這次就連曹操都懶得趕來罰他了！可是接著，楊彪和鐘繇還有其他一些忠於漢室的大臣，就被小皇帝召見了！
沒有弄清楚這裏面到底是怎麽回事的眾多漢臣，心中實在是有些忐忑的進了宮。還有不少老臣一臉悲憤，似乎打算效仿趙彥一定要喚醒小皇帝！那一日的氣氛，真的可以稱得上是算是悲壯。就算只是打算觀察到底是怎麽回事的楊彪，哪怕有所猜測，也被影響的心中有些悲涼。
……
“所以呢？那一次到底是怎麽回事？”楊修有些好奇的問道，也想了想大眾所知道的部分情況：“我記得，那一次好像也驚動了曹賊，結果卻是陛下在警告你們，警告你們好好聽曹賊的話，不要再來煩他了吧？也就是自從那次之後，小皇帝真的再也不問政事了，只是和宮中的小宮女小太監玩耍了吧？”
那一次所有人都瞧見了呢，瞧見好多漢臣悲痛的哭暈了過去！也是自那以後，小皇帝的名聲才一落千丈，從百姓勉強聽說過這個小皇帝好像在乎他們，直接變成了不問世事的昏君。所以那一次關鍵的會議，到底是什麽情況呢？
而聽見楊修這麽說，楊彪卻突然嘴角浮起了一點笑意，然後說道：“民間至少有一點沒有傳錯，我們真的是被陛下狠狠的罵了一頓呢。我們被陛下狠狠的敲打了一頓，讓我們不要再鬧騰了，好好的聽曹操的話呢。”
“誒？”楊修有些茫然得看了看自己的父親，努力的想了想，也沒想明白自己的父親到底是不是在說反話。不過接著，他就聽著自己的父親解開了謎底。
“陛下的意思不是不要奪回權利，不是不要脫離曹操的掌控，而是指不應該在那個時候這麽做，當然其實現在也沒有到時機。”
“陛下問我們，我們現在要把權力從曹操那裏抓到手中，擺脫了曹操的控制，難道就不會被其他人抓到繼續被利用嗎？他當初被董賊立為皇帝，然後董賊禍亂朝廷。好不容易殺掉了董賊，又有李郭之流。擺脫了李郭之流，現在又有曹操。所以現在費盡心思爭權，到底有什麽用？”
聽見這些話，楊修下意識的就豎起了眉毛，想要反駁！他說：“陛下手持權柄，天經地義！陛下只是屢次所遇都是一些不尊朝廷的逆賊罷了！實不該因此自暴自棄！更何況以前只是因為天子年幼，而現在天子馬上成年，自應該把權柄歸還於他！”
“是啊。”楊彪有些欣慰的看著自己的孩子，楊修雖然有一些傲氣，但至少還是知道敬畏朝廷，知道天地君師親的：“當時也有人這樣反駁陛下，可是緊接著，陛下又這樣問了。”
“這天下四分五裂，中原有袁紹和曹操兩個軍閥鬥爭，孫策占據了江東，劉表占據了荊州，劉璋割據益州，韓遂、馬騰占有涼州，公孫度盤踞了遼東。就算我們脫離了曹操的掌控，我們又有實力一整天下，使大漢歸於完整嗎？”
“我們現在連曹操都比不過，屈於其下，那袁紹呢？實力比曹操更勝的袁紹呢？難不成我們又要寄希望於袁紹是一個忠誠於漢庭之人嗎？”
聽見這話，楊修直接啞然了。他啞然的原因當然不是無法反駁，就算如此困難，他認為有些事情還是要去做的。可是他卻清楚的記得，也就是在那一年，袁紹的弟弟袁術居然在壽春稱帝，然後天下共伐之。
有這一事例當前，就算袁紹表現的再如何，大家也真的對袁家失去了信心，不敢相信其忠了！所以小皇帝這話，他們真的還沒有辦法馬上反駁！他們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反駁說出口！
不過就在楊修如此憋屈，雖然無法反駁，卻也不在心中認同的時候，楊彪繼續開口了。他的神色認真起來，非常嚴肅的訴說著小皇帝對時局的判斷，對這時局的決策！
“所以陛下說，我們還不如假意安居於曹操之下，讓曹操想辦法去對付袁紹，去替我們收覆失地統一天下！曹操的實力不如袁紹，他們打起來的時候，不管結局如何，兩方必然實力大損！而那個時候，才是我們行動的時候！”
“不用擔心曹操不會對上袁紹，曹操都挾陛下以令諸侯了，有這樣的野心，怎麽可能會不想一統天下？所以他必然會對上在這一過程中最大的敵手，袁紹！而我們在這個過程中其實什麽都不用做，因為這是一個必然的過程！”
“我們甚至需要在這個時候安分，要讓曹操不把註意力放在我們身上，以至於損失我們自己的底蘊！我們真正應該做的，絕對不是在這個時候從曹操手中虎口奪食，搶回權利，而是發展自己的實力！”
“曹操能夠挾陛下以令諸侯，我們又何嘗不能用曹操的資源發展起來？只有自身的實力強大，我們才能夠在擺脫了曹操之後，面對袁紹等分裂土地之流，覆興漢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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